时与我尽

清い人には全てが清い

ein Seil/危绳(9)


史蒂夫毫不犹豫地吻了下去,索尔甚至感觉到了按在自己手臂上力度的加大;但那是在抓牢外又一种和什么力量抵抗的蜷曲,所以甚至让索尔都有些吃痛。他的亲吻也像带着扫荡般的战士征伐气息,有着刀剑的冰冷,是刮着血的风,掠过大地的晨间战歌,可偏又裹挟着亲密的热气,在唇齿皮肤间缠绵游萦;这样的距离是亲昵,也是伤害。

史蒂夫就像也感觉到自己力度的直横尖锐,不得不停下来,从一任的席卷冲动中抬起头;他太辛苦了,尽管他的面上仍然如此,但其实汗水已在他的前额发梢渗聚着,在他蹙起的眉峰间悬凝着,久久地不肯落下。于是索尔自然地将另一只还能活动的手伸上去,拂去了他的汗;然后他亮闪闪的眼睛晃了晃,两人都在晃动的世界中飘摇着。史蒂夫的眼前又开始摇荡,他另一只抓住床铺的手几乎拧到抽筋,才能换下他抓住索尔手臂的用力;可是索尔的表情是轻轻松松,似乎是轻声抚慰着他,又像是爽朗的不在意。
于是替过史蒂夫的犹豫,他先抬应起身搂住他,然后就忽然间两人都摔落着滚在一起,索尔闻到了史蒂夫身上骤然浓烈的味道,强悍到极具攻击性,连他都忍不住气息回逆地犯呛。但是史蒂夫已经彻底走上了绝路,在这缠滚间忽然咬上了索尔的脖颈,两股信息素忽然间就猛烈地对撞在一起,而带着血迹的进攻让索尔倏然分不清是痛觉还是快意。他边挣扎却又也边兴奋起来,自己不断涌出的Alpha信息素在抵抗刺激着对方,而对方持续注入输进的信息素也同样在侵蚀覆盖着他。两者就像纠缠也就像融合,但是那中间全是欲望的迷失。

索尔也像脑中的激流忽然找到了出处般无法压抑住炽烫热血的亢奋,他几乎本能地要去征服占据面前的人,面前和他分庭抗礼的对手;可他还绷着的理智在告诉他:这次决不能去进犯史蒂夫,他现在的身体已经承受不了。于是他的万千外侵化作全然的抵御,而让史蒂夫更为振奋。他就像寻到了值得一战的劲敌,而让他畅然地施展解数,忽然间用上了霸道的力气,势必要让索尔臣服。索尔既压抑着自己的冲动又不能太随任摆控,却难免失之松怠,被几乎认真到一丝不苟、无懈可击的史蒂夫直接抓过疏漏攻破;他扳折过索尔的手腕,硬生生地压靠在床板上,而他的喘息也重了起来,带着汗水的热气;索尔的神情也闪烁鲜明了起来,是生动的同等兴奋。

史蒂夫伏靠在索尔的肩侧激烈地喘着;他又开始蜷折着力道,尽管停下来很难,但是理智还在苦苦攀索,让他不至于失控。这是他的第一次,也是他面对爱人的第一次,也是身体到了极限边缘的第一次。他既要想着温柔、留下好的回忆而不至于弄伤对方,又要苦苦抵抗着生理的狂暴,所以这种鲜明的苦楚同时交替着映现在这张年轻而棱线如刻的面孔上;他的亲吻既虔诚又带着粗砺的痛,是凝结着热血的滚烫,在索尔的皮肤上灼开一路的热度;而他的力度时而狂暴直接,又间杂着理智回光、交锋中勉强掰赢的辗转小心的温柔。在这深深浅浅的错回中,索尔能感觉面前的爱人那颗柔软而温暖明亮的心,可是他被无法抗拒的生理作用支配着,而仍与之苦战。他想握过他的手说没关系的,你不是在一个人战斗;他只是想让他的队长明白,即使不是要替他挡下这些风暴,他也可以让他稍微依靠、去松懈下来暂依怀抱。
神的宽广有庇佑所爱的坚强,而如果凡人即使不想在他的保护下成长而执著要冒险,他也可以同行在身侧。
于是他又紧紧、紧紧地拥住了他,索尔甚至按靠着史蒂夫柔软的金发;它们因为缠斗纠结在一起杂乱斜纵,而拱着索尔的脖颈时也是毛绒绒得让他觉得发痒。他又由衷地喜悦面前认真又执著的人的可爱之处,缓缓地多揉抚了几下,而后颈修理齐整的尾端又是刺刺的。索尔甚至有些无奈、又忍着他也渐感受到的Alpha强烈的本能冲动想着,如果他的队长再优柔寡断下去,他可就要动手了。于是在这进程缓慢的持峙中,索尔也轻轻吻过史蒂夫的耳侧,气息在他耳廓挲摩着而勾着神经鲜明,使得他全身的热血都一下子回涌上溯,四肢都战栗着不得不蜷在一起;史蒂夫的纯情和毫无经验取悦了索尔,而他也像还回之前史蒂夫对他的所为,扶托着他的后脑细细吻舐着他的颈侧;史蒂夫居然下意识地闭上了眼睛,而停住冲动的再外延,而这种昏暗无边的世界让他独自堕入感觉的漩涡。

他忽然狠狠地将索尔摁压住,而膝盖分别开了他的双腿;他屈跪在他身上,既像是凌越,又像是恳求。他昏沉混乱而近乎茫然的意识已经被明火烧得只有一个走向,而这种本能几乎潜藏在每一个Alpha的身上,而索尔甚至也像带着低沉的笑意说着:「你可要用点劲按住我呀,队长。」史蒂夫的手指深陷索尔金灿灿的长发中,而身下也是在小心缓慢地拓展着;他几乎用了最惊人的克制在初期的试探摸索中,而索尔只能在蹙然地拧眉和迅速地展平中不断来回着,两人都在用着能滴汗渗血的忍耐在寻求彼此合契的方式,因为托尼说的是没错的,可是史蒂夫和索尔说的也是没错的;为了彼此,他们必须要让他们二人的话是对的。

史蒂夫被困窒得很辛苦,一度艰涩到难以继续,而且他知道随着进行索尔的痛苦只会是层叠式的累积而不会丝毫减轻,而索尔却始终一声不吭;他既不能大动作又不能让时间拉长到让彼此发疯。史蒂夫在进退两难间死死地攥着手而几乎要将床铺压沉;而堆积于心越来越多的痛苦压抑和找不到出路的粗暴冲动也生生要将他逼出泪水;他用着要咬牙流泪的悲伤,倏然把理智都回明了;而索尔一看到瞬然史蒂夫眼中泪水充盈的清潭青光般的波动,带着理智清醒的深沉悲哀,就已心下忽然惊慌。而史蒂夫骤然撤身离开,凌厉果决地跳下床,而意识仍近乎狂乱般地喃喃着:「抑制剂…」

他发了疯一般地在这房间中逡回巡视,寻找着他无法想起的药剂堆放;而索尔忍着疼痛跟了过来,死死地搂抱住偏执到神志催折而几乎要无力瘫软的史蒂夫。史蒂夫既愤怒又不甘,既深情又无能为力;所以他不断地道着歉,即使他的意识已经是一片悬浮的空白,可是他的第一个念头仍然是要和面前的人道歉。而索尔忽然间泪如雨下,史蒂夫就像才从索尔的颤抖中对焦着他的视线:

「求你,不要这样」,索尔抬起的眼中蓄满泪水。


索尔的泪水忽然在史蒂夫心中旋起了强烈的风暴;他带着这股源源不绝、上下一贯通达的怒气,猛然地站起;他的目光低沉,面容仍严肃坚毅,但是索尔从身上几乎闻到了比信息素更凛冽的剑气锋利。

他几乎没要什么工夫就从自己抽屉中抽出了军用短刀,霎然对着自己手腕的腺体狠狠扎捅下去,浓烈至极的信息素气味一瞬急剧铺展弥漫整个房间,一脉义无反顾的坚定决然卷成呼啸的狂风;那股恨意让索尔几乎觉得他在和上天宣战、与命运为敌;他的悲愤是坚不可摧的盾牌化作指向深渊的长剑,执著有力地控诉动撼着世间苍穹,是对所有试图操纵摆控他的事物的轻蔑嘲笑与殊死抗争。


凭什么,史蒂夫问出了一样的话语;而他的左手却没有丝毫的松懈开解,在鲜血大量溢出之前,他就已经跪倒在地,剧烈地痉挛颤缩着;而这一切只是片刻间的工夫,让索尔甚至来不及阻拦。

刀落而那股萦荡充斥房间多时的气味终于渐渐消散褪去,史蒂夫的右手攥着纵横的血流,却缓缓地露出了解脱而快意的从容微笑。

——索尔最熟悉的笑容。


评论(3)

热度(34)